(中國文學與應用學系/報導)國立成功大學王偉勇教授,應佛光大學中國文學與應用學系邀請,於11月14日蒞校演講,講題為「依字聲行腔─吟唱自己的調」。王教授以幽默風趣的解說及扣動心弦的吟唱,帶領同學進入古典詩詞的聲情天地中,獲得熱烈回響。
此次演講,王教授先說明「念」、「誦」、「吟」、「歌」、「唱」的區別,如《詩大序》中說:「情動於中而形於言,言之不足,故嗟歎之;嗟歎之不足,故永歌之;永歌之不足,不知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也。」所謂「形於言」就是「誦」;「嗟歎之」就是「吟」。
王教授學養豐厚,著作等身,專研古典詩詞學,工夫甚深。對於詩詞吟誦的行腔要訣,不僅見解獨到,更能現身說法,讓聽眾在抑揚頓挫的吟唱中,深刻體會「聲情相依」的詩詞之美。
王教授提到吟誦首先要掌握的是「節奏」,俗稱五言詩的句式「上二下三」,七言詩是「上四下三」。最要留心的是「上四」,仍可分為「二、二」;至於「下三」,還要懂得區分「一、二」與「二、一」的不同。例如「功蓋三分國」,句式「二、二、一」,宜斷為「功蓋○三分○國○」。「床前明月光」的句式則是「二、一、二」,應該吟作「床前○明○月光○」。
其次要了解每字的平仄聲,進一步若能了解仄聲中的「上、去、入」就更為理想。而四聲的發音技巧是:(一)平聲-平道莫低昂(哀而安)。(二)上聲-高呼猛烈強(厲而舉)。(三)去聲-分明哀遠道(清而遠)。(四)入聲-短促急收藏(直而促)。要正確發出每字的「讀」音,而非「語」音。
了解各種調子的特色及每首詩的意涵後,就可採取「依字聲行腔」的方法,練習吟唱。如果技巧還不純熟,可先選擇聲情切合的調子,練習「套調吟唱」。
詩詞與腔調之間,最要緊的是聲情相襯。若隨便套用不合詩情的流行音樂為調,就可能出現「包青天」連續劇的主題曲套用在杜牧所作的〈清明〉上,全詩「清明時節雨紛紛,路上行人欲斷魂。借問酒家何處有,牧童遙指杏花村」的悱惻淒清,被一片凜凜殺氣摧滅殆盡,真要叫人啼笑皆非了。
同一種腔調,套用在不同內容的詩詞來吟唱,也要留意詩情與聲情的互倚互依。例如〈菩薩蠻〉,今天學界以溫庭筠〈菩薩蠻〉為定譜:「小山○-重疊○金○-明滅○。鬢雲○-欲度○香腮○-雪○。懶起○畫○蛾眉○-。弄粧○-梳○-洗遲○-。 照花○-前後○鏡○。花面○交○-相映○。新帖○繡○羅襦○-。雙雙○-金○-鷓鴣○-。」描寫婀娜多情的女性。同樣的曲譜套用在李煜〈菩薩蠻〉:「花明○-月暗○飛○-輕霧○-。今宵○-好向○郎邊○-去○。剗襪○步○香階○-。手提○-金縷○鞋○-。 畫堂○-南畔○見○。一向○偎人○-顫○。奴為○出來○難○-。教君○-恣意○憐○-。」在內容上仍是描寫男女情愛,只不過主角換成了李後主與小周后。這是定譜之後,依譜填詞,這樣的「套調吟唱」是可行的。但是北宋中期以後,蘇東坡等人已經刻意拆離詞牌與音樂,同稱〈菩薩蠻〉,所寫卻非纏綿悱惻的男女之情,這樣的套調吟唱,就倒不如依字聲行腔,吟唱自己的調了。
王教授感嘆說,詩樂舞本是一體,今天中文系的不教吟詩,會歌舞的又不懂詩義,吟唱詩詞這最自然的本事反而成了絕活,實在可惜。他期勉同學,聽完演講後,要多多練習這項中文系的本行,熟讀唐詩三百首,不會作詩也會吟。以後若能舉辦誦詩比賽,他要來當評審。
主持這場演講的中文系主任張寶三教授,特別感謝王教授的演講與對同學的期勉。張主任說,他與王教授是多年老友,當年曾一同參與日本交流協會舉辦的青年優秀教師訪問團,至今已近三十年。王教授的這場演講,是佛光大學中文系同學的福氣,所謂「聽君一席談,勝讀十年書。」不僅同學獲益良多,他也長了知識。雖然天候不佳,但「風雨故人來」,王教授的親切與濃情令人感動。最後,張主任致贈校方紀念品,並以中文系提袋相贈,表達感謝之意。(20171118)(文與圖:周延)
國立成功大學王偉勇教授
佛光大學中國文學與應用學系主任張寶三教授
王偉勇教授(左二)桃李滿天下,佛光中文系副教授張瑋儀(左一)也是他的得意門生之一。(張綾玲攝影)